BLEACH控的NieR

bleach脑残粉,开这个博客就是想当作记录一些对每周连载的感想、对漫画内容或角色塑造的分析之类的个人笔记。当然也欢迎同为死神粉的各位一同探讨。
死神虽然近年越来越冷,但真爱饭一定要继续燃烧热情。

【渣翻】BLEACH Can′t Fear Your Own World II Part.8

瀞灵廷  某处

 

「……这还真是。没想到十刃中的一员竟会特意飞入我的掌中来啊」

被众多显示器围绕的昏暗房间中,有一名浮现出愉悦笑容的男子。

乍看之下会令人将此处误认为是十二番队的观测室,但远比像是会出现在技术开发局的设备还要更多的,是一种封闭性的气氛。

空间中唯一的存在且身为绝对支配者的纲弥代时滩,兴致盎然地看着显示器上的灵子反应自言自语着。

「是灭却师侵袭时来过的破面呢。该说这也是一处偶然么,还是说是自意料外的庭院中飘入的必然呢」

时滩静静地站起身来,将手置于摆在手边的烛台上。

然后,对着看来似乎是通信器具的烛台另一侧的存在发出了声音。

「——彦弥」

虽然只是简朴的招呼,但没有丝毫空隙的,烛台的火焰便摇曳了起来。

「是,时滩大人!」

与此处气氛极不相符的,天真无邪的声音自烛台发出响彻于房间之中。

『您在叫我吗!彦弥的身体已经拜山田先生之手完全痊愈了!这一次我绝对会回应时滩大人的期待的!』

「别说些胡话。你没有背叛过我的期待啊。只是我期待着你的失败,你就准确无误的付诸行动了而已」

『时滩大人?』

「这之前的败北,将会成为你与『已己巳己巴』的食粮。虽说你终将成为万能但却并不全能。为了避免因傲慢而遭受致命打击,是应当在某处铭记败北的滋味的。我只是在说这就是,你先前在虚圈那一战的全貌而已哦」

吃吃地笑着,时滩问道。

「你会看不起期待着你失败的我吗?彦弥」

『不会!因为我的头脑不好所以搞不明白,但时滩大人这样说的话,我也会感到非常开心!我今后,也会继续回应时滩大人的期待的!』

「是么,其实就算你瞧不起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哦。不管怎么说你可是将来的王啊。如我这般一文不值的贵族之流,正眼瞧也好,询问名号也好,就连意识到存在都会变得厌烦的吧。与之相比,即便轻蔑视之但只要能残存于记忆中也已是万幸了啊」

『您在说些什么啊!本人是断然不会忘记时滩大人的!如果没有时滩大人的话,说到底我本身都不会诞生于世的啊!况且,以前说过要以对等的关系相处的正是时滩大人哦!』

面对并非只是否定,还带有某种类似恳求的感情述说着的彦弥的话语,时滩脸上嗜虐性的笑容变得更加扭曲地回答道。

「是么,谢谢你彦弥。能听到你也在期望着『对等』的关系,我很高兴哦。」

『是的!时滩大——』

然而,在这个瞬间。

压过充满喜色的彦弥的声音,通信器的彼方一把完全不同的声音插话了。

 

『……别逗我发笑了』

 

阴暗的,沉重的嘲笑声。

『竟说要和这黄毛小儿对等,你在我眼中连尘埃的分量都不足』

那是,与充斥着烂漫与快活的彦弥的声音相去甚远的,满是疑念与恶意的语调。

『喂!【已己巳己巴】!你在对时滩大人讲些什么!』

 

随后,短暂地响起了某种碰撞声——终于连这声响都归于寂静的同时,彦弥的声音传到了这边。

『真是非常抱歉,时滩大人!总算是让他住口了!』

「没关系,彦弥。毕竟『已己巳己巴』原本就并非你自浅打中解放的斩魄刀。是与我的『九天镜谷』及伊势家的『八镜剑』相同,由他人处继承之物。要让刀理解你,还需要花费一些时日的吧」

「我就算不被理解也没关系!比起这个,时滩大人遭到误解更令我伤心!」

「是这样啊,彦弥很温柔呢。但是,并不是我在使用『已己巳己巴』(所以遭到误解也没关系),不,是我无法使用」

时滩用像是在哄小孩似的语气说着,但他的眼瞳却像要凌虐小动物一般,寄宿着残忍的施虐者的光芒。

只能传递声音的通信器自然无法传达那副神情,它只是,将淡然地述说着的时滩的话语持续送往分隔两地的彦弥身边。

「能够使用那把斩魄刀的,恐怕只有你和黑崎一护级别的人物……不……」

在那之中,有意图地将数个情报掺杂了进来。

「或许,银城空吾也能使用吧」

『银城先生是吧?那个名字我有曾听过!是位很强的人吗?』

「这样的话,你自己亲身去确认一下如何呢?其实,这也是此次与你联络的理由之一」

时滩他,将流魂街一角的观测结果——在片刻前的基础上变得还要更加纷杂混乱的灵压漩涡确认过后,促使彦弥做出自发性的行动。

「其实现在,你之前交战过的男性破面来了。然后,银城也在那个地点」

『!』

「这是个展示你是身为王的存在的好机会。奔赴那个场所吧,这一次,将你身为王之器的事实展现在他们面前吧」

将充满愉悦的笑意隐藏在话语之中,时滩缓缓地向彦弥灌输着甜美的话语。

「这一次我是在期待着你的胜利哦,彦弥」

『请放心交给我吧!时滩大人!』

在传达过那个地点之后,时滩熄灭了化为通信器的烛台的火焰,自言自语的声音在房间中响起。

「……『已己巳己巴』……有在顺利的『培育』着真是比什么都好」

回忆起掺杂在方才通信中的声音,时滩眺望着各式各样的计测器微笑着,嗤笑着,嗜虐着。

然后,在望向观测着与彦弥奔赴的流魂街全然不同场所的机器后,时滩微微眯起眼睛开口了。

「空座町那边也有所行动了。原来如此,真是贤明的判断」

透过映像厅的机械而不断流入的,是为现世重灵地的空座町的庞大数据。

解析着那条街道全体的灵子流向,时滩继续自言自语道。

「……要掌握那块重灵地,没有比这更适合的时机了吧」

 

「唯有在黑崎一护离开街道的,此刻而已」

 


=

 

 

尸魂界  护廷十三队一番队舍

 

「感谢你的报告。我们这边也会立刻派遣调查,小桃就在接近现场的地点等待平子队长联络吧」

「是、是!」

目送慌慌张张行过一礼的雏森离去后,身为护廷十三队总队长的京乐春水,静静地吐出了叹息自言自语道。

「看来,事情要变得麻烦起来了啊」

在讲完那句口癖的同时,身为副队长的伊势七绪将文件拿在手中做出了报告。

「确实有收到来自十二番队的『利用灭却师与破面尸体进行实验』这一事前申请呢。我认为恐怕是在指那个『涅骸部队』吧……」

『啊—……那个啊。虽说在人道的意义上是真心让人觉得有些不正常,不过嘛只靠漂亮话确实是不够的也是事实呢。只是治疗好冬狮郎君他们的僵尸化这件事就已经是万幸了』

「话虽如此,但方才雏森副队长的报告……」

「啊啊,恐怕是与十二番队雇佣的那些孩子们不同的破面呢。虽说从这里无法直接感受到灵压所以无法锁定特定人物就是了……那么,是谁出于怎样的目的来访了呢」

京乐在有些担忧似的说过之后,对另一名副队长冲牙下达了指令。

「总之冲牙先生,能拜托你即刻动身去联络二番队派遣调查队出动吗。如果十二番队有不满的话,搬出我的名号以总队长命令强硬执行也无妨哦」

「遵命」

虽然对年长于自己的冲牙提出了柔和的指示,但与那语气相反的,京乐的眼中已然渗出了要作为总队长坚守瀞灵廷这一决意的色彩。

那绝非是一边倒的光彩夺目之物,而是包含了为守护一切可以牺牲某些事物的决意的,清浊并存的混合色调。

「真是的,战争结束才过了半年,这种事态还真是不习惯啊」

京乐有很多成为总队长之后才初次知晓的事情。

那或许是关于瀞灵廷的黑暗面,又或是为了保护世界的平衡而刻意牺牲掉流魂街部分生命这种事实,就结果而言京乐重新认知了从他曾私下预测过的事情到完全超出其想象边界之外的事件为止的,千差万别的众多事实。

——山老头他,就是在这等压力之中作为我们与世界的桥梁持续了千年之久么。

到底是以怎样的心情下达了朽木露琪亚的处刑命令呢。

到底是以怎样的心情说出将去往虚圈的井上以叛徒对待的呢。

到底是以怎样的心情牺牲掉自己的手臂的呢。

到底是以怎样的心情,向着背离尸魂界规则的自己与浮竹拔刀相向的呢。

这到如今也仍是无法知晓的事情,仅仅只是去想象都会深感山老头的身影实在是太过高大了。

自己没有必须和山本元柳斎选择相同道路的必要。

然而,只要身为总队长,总有一日自己为选择所迫的时刻也终会到来的吧。就连做好觉悟的闲暇都不被赋予的情况想必也会数不胜数的吧。

就像曾经,将黑崎一护今后的可能性,摆在身为他学友的孩童们面前之时那样。

将瀞灵廷,又或是为了将整个世界保护到底,自己究竟要将什么事物舍弃到何种程度为止呢。

——山老头他过于认真了呢。或许每天都在做好这样的日子将会于今日降临的觉悟也说不定。

在那看似无情的命令背后,存在着数百数千的选择的吧。

继承了为这些选择所保护之物的京乐,苦笑着再度腾起了对自己的老师的敬畏之情。

「成为相同的立场之后,我想着这下会稍微接近你一些了吧结果却反而离得更远了呢,真是个对弟子严厉过头的老师啊,山老头」

 

 

现世  浦原商店

 

 

「黑崎他不在!?」

 

面对产生明显动摇的桧佐木的叫喊,浦原以轻松的语气点了点头。

「没错,我之前没提过吗?黑崎先生从昨天起就一直,与家人和同学们一起去旅行了哦」

「旅行!?竟然是这种理由!?」

在小镇被谜之存在隔离开来的现状中,桧佐木在询问具体情况之前,先提出了『首先先通知负责这个地区的死神,还有就是……如果是以我们为目标的话那还是不希望将他们卷进来,但既然尚不清楚对方的目的,总之还是先和黑崎他们也联络一下好了』的意见,但随后便成了顺势得知黑崎一护不在而被泼了冷水的情况。

「不如说,桧佐木先生不知情我反而感到有些惊讶哦?毕竟朽木小姐与阿散井先生应该也有同行才对哦?」

「你这么一说,好像这几天还真没见过阿散井……」

「他们去往的是位于西日本的一处灵地呢。虽说比不上重灵地空座町的程度,但也是在日本能排的上第三左右的灵容易聚集的土地哦。最初只是黑崎先生的妹妹们去那里旅行了……」

恐怕是在为了面对包围小镇的人们做应对准备吧,浦原一边鼓捣着某种道具,一边对着桧佐木继续说明道。

「似乎是对方的人们挑起了什么纠纷吧,虽然不是那么紧急的事态,但是听闻她们危机的一心先生,将黑崎先生捆起来一起飞去那里了哦。不过嘛,如果是黑崎先生先听闻的话他也会自行赶往的吧」(干啥呀干啥呀,这阵仗是准备直接把那块地头从地图上抹除掉?)

「……原来做过队长的对吧?一心先生他……」

听到原十番队长那过于激烈的应对方式的桧佐木流着冷汗询问着,浦原则是讪笑着回话道。

「嘛,毕竟是位反应快到能从尸魂界逃走的人呢」

「我是不会吐槽的哦」

「这个先暂且不提,听闻此事的织姬小姐等人也是追逐着他们赶往灵地了的感觉呢。所以说啊,我觉得黑崎先生他们还有数日都不会回到这里的哦。嘛,虽说如果知道情况紧急的话大概会赶回来吧,但在没有任何灵具与设备的情况下,这也不是十几二十分钟就能赶回来的距离呢」

「这该不会……」

将方才的对话与现在的状况对照来看之后,作为死神,以及作为记者的直觉使桧佐木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丝疑虑。

然后,比他将其倾吐出口还要更快的,浦原说出了同样的推测。

「被下套了,如此看待应当比较稳妥吧」

「你就这么轻描淡写的……」

「说到底那里虽然身为灵地,但却并非是虚会频繁出现的场所。若非如此,原本一心先生也就拿不到旅行的许可哦。话又说回来,当真是因偶然发生的问题而导致黑崎先生离开小镇,于是才慌慌张张地趁这个时机采取行动的可能性也是有的呢。但我认为这种情况的概率算是比较低的哦?」

「确实……那边的事件也是袭击者的引子,如此考虑会比较自然呢」

虽然袭击者并不知晓一护不在镇里,这一事态纯属偶然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但桧佐木不认为特意去考虑这种情况有什么意义,便暂时将其搁置在旁了。

「但是,浦原先生您没有跟着去那边呢?」

「没错,因为今天,接受了桧佐木先生取材的预约了呢」

「诶」

突然的,桧佐木心中萌生出了无以言表的罪恶感来。

因为他考虑到如果没有预定要接受自己取材的话,会不会由于浦原先生也同行前往而导致那种半吊子的纠纷早已得到解决了呢。

然而,是因为看不下去桧佐木那露骨的动摇吗,浦原干脆地说出了实情。

「骗你的哦。正确来说,我是因为起疑而刻意留守这里的。毕竟要将黑崎先生他们引诱到小镇外的氛围实在是太强了,因此我觉得至少我留在小镇里会比较好一些」

「就是说,您早就知道今天可能会发生些什么了吗?」(所以除了各种打太极之外,采访安排在这天本身就有中断的可能,店长真是算无遗策)

「如果猜错的话,就那样也好。但我实在是在考虑到可能性后便无论如何都无法将其视而不见的性格啊」

浦原在此时压低了帽子,重新将视线投向门外。

「嘛,结果而言这么做似乎是正确的呢」

他这么说着向纸门外踏出一步的同时——

庭院前的空中出现了仿佛是电视机的画面电流杂音一般的干扰,那里空间紊乱的部分响起像是通过机械传出的年幼少年的嗓音。

 

『好久不见了,浦原喜助』

「哎呀哎呀,没想到您会出面还真是吓了我一跳呢」

『别说谎了。像你这样的人,从隔离的性质中就早已推测出答案了吧?』

面对像是有些惊讶的少年的声音,浦原啪地一声展开折扇回答道。

「没错,当然早就已经明白了!再多夸奖我一些也无妨哦?」

『还真是擅长让人感到烦躁啊,你这个人……』

面对混杂着些许急躁与畏惧的声音,浦原一边眯起帽檐下的眼睛一边继续追击道。

「那么,如果能请您趁着烦躁时,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详细说明一下就省去我们不少功夫了呢……」

桧佐木虽然抱有着「为啥都被你惹毛了还非得把事情给你说清楚啊?」的疑问,但转念一想以这一定也是浦原风格的交涉话术之类的东西吧来强行接受了。

但是,对方当然没有接受这一挑衅,代替阐明实情的,是少年在出现于空中的四方形荧幕上投影出了自己的身姿这一行为。

『很抱歉,我这边也有自己的理由的』

桧佐木对那副面容没有印象,便向浦原提问。

「浦原先生,这个孩子,与您是相识吗?」

「没错,我想桧佐木先生您也知道他的名字的哦?关于完现术桧佐木先生也以自己的方式做过各种调查的对吧」

望着天空中投影出的那副脸孔,浦原重新向少年提出疑问。

 

「然后呢……能请您解释一下吗?……雪绪·汉斯·佛拉鲁鲁贝鲁那社长?」

 

 

第九章

 

流魂街

 

「搞啥?突然蹦出来,还真是个相当爱凑热闹的家伙啊」

看着突然现身的男性破面,银城没有放松警戒却以轻松的语气自语道。

「说起来,听说之前和灭却师打仗时有几名虚来过来着……出现了黑崎一护的名字就是说,是那时的其中一员?」

回答这个疑问的,是手持完现为日本刀形状的书签的月岛。

「……葛力姆乔·贾卡杰克。曾经的蓝染惣右介部下中位居十刃中坚阶层的破面哦」

「你认识……怎么想也不可能呐」

「没错,只是在『夹入』井上织姬的过去时看到过而已。是个很普通就打赢了的对手哦」(表哥你这是要作死啊)

尽管小声说着这种话,但从月岛站立的姿态中却看不出轻敌的意思来。观察到这些的银城理解了这是个非同小可的对手。

——真是棘手。更别提这边还正处在和灭却师的争端中了。

变成三方势力的话,就算假设是我们这边实力占上风,战况会如何翻转也将变得无法预测了。

——那么,将其拉拢到我们这边来才是上策么……不,就算什么都不做也会自行撕起来吧。

至少突然跟以灭绝虚作为存在意义的灭却师联手的可能性是很低的吧。

如此判断的银城,打算暂且先就这样观察情况——

然而那名破面并非是向着灭却师,而是俯视着月岛的方向开口了。

「啊啊……?那边那个,你刚说了什么?」

「是在指我吗?」

「我可不认识你喔?像这种家伙说我很轻易就被怎么了来着?」

——被这货听到了啊。

「哎呀哎呀,没想到还长着对顺风耳」

银城轻叹一口气,耸了耸肩后刻意以友善的语气搭话道。

「刚才只是这家伙风格的笑话而已,别放在心上啊」

「是哦,这还真是——」

名为葛力姆乔的破面,轻轻地哼了一声——

「——笑不出来啊」

 

才刚发觉其眼神锐利起来,他便于当场瞬时飙升了速度。

「!」

破面像野生的兽类一样猛蹬空中的灵子,残留着那尖锐的灵压残渣而消失了。

下一个瞬间,将周遭空气劈开的撞击声响起,该处的灵子皆化作激烈的风之乱流爆散开来。

「别碍老子的事儿啊」

不知何时间出鞘的葛力姆乔的斩魄刀。

面对将那以月岛为目标的刀刃凭借自己的大剑格挡下来的银城,葛力姆乔有些烦躁地问道。

「……你这家伙,是死神吗?」

「以前是,吧。现在只不过是个流浪者而已」

夹杂着刀刃咬合推攘的声响,两人互换着简短的话语。

——真快啊。

虽然银城并不是无法以肉眼跟上其身姿,但却感受到了些微的违和感。

若只论速度,那与手腕高超的死神的瞬步是同等的吧。

然而,灵压本身却在一瞬间淡去,使人深陷于那正在移动的实体宛如海市蜃楼或全息图象一般的错觉之中。

是多亏不断积累的战斗经验么,又或是出于本能呢,即刻将违和感修正的银城在千钧一发之际挡下了那把刀刃。

虽然令人以为会就这样展开剑斗,但察觉到抓住空隙绕到自己背后的月岛的存在,葛力姆乔迅速地后退飞离两人。

在确认到对手已经远离之后,银城重新将片刻前感受到的违和感付诸言语。

「在用些奇怪的移动方式啊,那家伙」

于是,这一疑问的回答便自月岛口中轻易地得到了解答。

「那叫响转。是避开同为虚的同胞或我们的灵压知觉,破面特有的移动方式哦」

「原来如此。这么一说,虽然不是破面……以前在还算强的虚身上见过类似的东西也说不定呐」

死神与灭却师中有很多擅长其各自被称为『瞬步』及『飞廉脚』的高速移动术式之人,以『瞬步』作为基础来审视的情况下,能看出飞廉脚在力量的消耗效率上要较之更高等微妙的差异存在。

另一方面,由完现术引发的高速移动也是相同的情况。

「哈……真亏你能知道啊。你这家伙才是,净给我用那种烦人的动作」

由完现术引发的高速移动,是支配沉睡于地面的灵子,使移动力本身大幅提升的力量。

与瞬步的不同在于,能够将对周遭灵子的扰乱控制在最小限度之内这点,在隐秘性与攻敌不备的意义上可说是十分接近响转。

另一方面,葛力姆乔似乎对移动方式并没有展现出太大的兴趣,看着自己手腕上渗出的些微鲜血,浮现出凶恶的笑容来。

「哦……划破了我的钢皮啊,看来还是有两下子的嘛,月岛」

月岛的刀刃似乎是碰触到了葛力姆乔的样子,仅有微毫的伤痕上开始垂下赤红色的丝线。

「……?」

下一个瞬间,将目光投向『能够伤到自己的,有狩猎价值的猎物』的葛力姆乔身上开始出现变化。

「……月岛?」

对于说出了理应是初次见面的男人的名字这件事,葛力姆乔怀抱着疑惑。

「夹入了吗」

而另一边,银城则是想着这下就省事了而耸了耸肩。

就算仅有毫厘,破面的身体上也终究是被刻上了,月岛的刀刃造成的伤口。

这对于银城等人而言,是有着远在『能够贯穿钢皮给予其伤害』以上的重要意义。

月岛的能力『终结之书』即便是细小的伤口也能够借此夹入对方的『过去』。

深知那堪称凶恶的侵蚀力的银城,像是有些期待落空似的松了口气——

「嘛,结果而言……」

刀刃从其身旁闪过,干涸的金属音再度响彻周边的空间。

「……好险啊。喂,这怎么回事啊?」

「的确是夹入了哦」

对着从最接近的距离下千钧一发之际接下葛力姆乔一击的银城,这次是月岛耸了耸肩。

「没什么不可思议的啊。不论过去如何,想杀掉现在的我的人还是会杀的,就只是这样而已」

月岛有着曾在朽木白哉的过去中将自己作为『恩人』夹入之时,被其毫无踌躇地斩杀的经历。正因为有这份经验,月岛才对葛力姆乔的行动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毕竟在夹入野生动物时,比起过去的记忆要更加遵从动物的本能而行事的个体非常多呢。与朽木白哉不同,是在这个方向上没有效果也说不定」

「就是说虚不通人情的意思么」

虽然银城说得很轻松,但没有乱掉在拼刀中施加的力气,保持着这一状态,开始静静地使身体中的灵压向大剑流动。

「你们在乱七八糟的扯些什么,这可是正在厮杀中啊!」

「是在计划怎么斩杀你啊,闭上嘴好好听着」

面对让人联想到露出獠牙的肉食动物般嘴角凶恶地歪曲着的葛力姆乔,银城将充斥于自身大剑中的灵压高密度地释放击出。

零距离的月牙天冲。

「!」

能够将其于咫尺之间避开,是由于葛力姆乔通过与黑崎一护的战斗而铭刻于身的经验所致吧。

回忆着于反射性向后飞退的自己身旁横穿而过的灵压,葛力姆乔眼神锐利起来向银城问道。

「你这家伙的灵压……是黑崎的同族吗?看起来不像血亲兄弟的样子啊」

「你也是黑崎的老相识啊……。究竟是世界太过狭小了,还是那家伙的面子太大了呢」

 

另一边,是迟迟没有决定接下来行动的两名灭却师。

「在搞啥啊,那群家伙?突然间又是放松警惕又突然全力干架的」

对于突然出现的破面打算先看看情况的嘉蒂斯和米妮娜,虽然是打算先判断出对方是怎样的存在再说,但那名破面当事人在问出他的目的前便自顾自地找上完现术者开始战斗了。

米妮娜继续以悠闲的姿态观察着战局,一边回顾着这之前的展开一边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嗯……我觉得,大概是因为有人在使用像佩佩那样的力量的缘故」

嘉蒂斯回想起曾经名为佩佩的同胞所使用的『爱』的力量——使被附上由能力产生的印记的对手不分青红皂白强行爱上佩佩的凶恶能力。

就算并非完全相同,但也恐怕是尝试着进行某种精神支配,却没能对那名破面奏效吧,作出了如此的判断。

「然后呢,就是说他们搞砸了么。真是活该啊」

嘉蒂斯嗤笑出声,但随即便产生了新的疑惑,向米妮娜问道。

「是说,那个叫茧利的科学家,不可能会不知道那个能力吧?那为啥不事前通知我们一声啊?」

「谁知道呢……莉莉的话倒是可能会明白些什么」

莉莉是在只有字面上是同胞,基本上而言是会互相欺骗关系的『无形帝国』内,少数可以托付后背的同伴。

回忆起好挖苦人却以情报分析能力见长的她来,想象着如果她在这里的话会怎么说呢。

然后,嘉蒂斯描绘出的莉莉开始在脑海中对自己低语起来。

——『是想故意让你们吃下那些攻击,他好观察效果不是吗?』

「……这个可以有」

虽说那并非莉莉本人,只不过是嘉蒂斯想象产物的意见——结果而言应当是自己得出的推测才对,但还是想着实际上那个名叫涅茧利的男人的话是做得出来这种事的而接受了。

「?什么可以有?」

「说出来也没什么用的事情哦。比起这个,要怎么做?趁着空隙,连那破面一起把那伙儿人用我的电击全烧光……」

「所以说,我觉得烧掉是不行的啊……」

在两人重复着已不知第多少次的相同对话的这个瞬间——

之前从未出现过的声音,插入了两人的对话中来。

「没错。不行的哦,我说你啊。得好好听别人讲话才行」

「!」

嘉蒂斯和米妮娜慌忙回过头去,那里站立着在作战开始前曾经见过的少年的身影。

就算说是少年,嘉蒂斯她们也知道那是不能以外表判断年纪的人们。

「你是,那个科学家的部下的……」

「真过分啊。我也是忍耐着才做他部下的,和你们是相同的立场不是吗。不过算了,这种事情现在怎样都好了」

「……搞啥啊,难不成你是为了给我们打气才来的吗?」

「啊哈哈,错了,不对哦」

身为茧利棋子的那名少年型破面,浮现出恶作剧小鬼似的笑容说道。

「是来叫你们退下的哦」

「哈?」

面对不明白自己在说些什么,又或者说是在为这是否是茧利下达的新指示而感到困惑的灭却师们,破面——露比·安特诺尔,表情开始扭曲起来继续着话语。

「啊,抱歉。你们的头脑难以理解对吧?我就说得更简单易懂一些好了」

「你这货,是来挑事的——」

面对不断地说出些挑衅话语的露比,嘉蒂斯的大脑开始快速充血,然而——

 

「葛力姆乔,由我来杀死」

 

「……!」

就这样保持着开心的笑容,而后覆盖上漆黑杀意的露比的话语。在最后一个字被吐出的同时,不详的虚之灵压开始在他的身边卷起旋涡。

然后,不假思索便后退一步的嘉蒂斯等人的前方,他轻快地攥住不知何时拔出的斩魄刀,与浓密的杀气一同吐出了那个解放语。

 

「绞死他、茑娘」

 

 

=

 

 

「哎呀哎呀,真讨厌啊。竟然那般露骨的吐露出杀意来。年轻还真是仅仅存在就会显得美丽,却又会不时地折损那份美丽的东西啊……」

「是说,露比那家伙,虽说他就那样意气风发地冲上前去……」

在继续观测的茧利等十二番队后方,被留下来的骸部队的人们感受着露比那膨胀的灵压低声交谈着。

「但他实际上有哪怕一丁点胜算吗?这么说有点那个,但说到底那家伙,我听说是毫无还手余地就被葛力姆乔干掉了哦?」

对于无视自己也是执着于打倒了自己的石田这一事实的缇鲁蒂,多鲁多尼哼了一声拂着胡须回答道。

「确实如此,虽然我辈也不曾直接看到过。听闻那尽管说是接近于突然袭击,但也是从正面贯穿胸膛,将其上半身以虚闪焚为灰烬」

「……连超速再生都没有真亏他能活下来啊,这种状况」

「是死了啊。所以才像这样与我等处于同样立场的吧?虽然无从得知将其遗体回收的萨尔阿波罗殿下究竟做了怎样的处置……。如果相比以前毫无变化的话,结果只会是相同的吧。但是……」

多鲁多尼正打算接着说些关于自那以后继续修行与精神方面的成长的话题,但是——

「别在那里说这种蠢话yo。如果只是复活的话只需要一具样本就足够了吧」

对这边连看都不看,茧利在进行观测作业的工夫挤进了这边的对话。

「那个十刃的自称科学家之人似乎也摆弄了各种东西的样子ne」

嘴边继续浮现着古怪的笑容,茧利理所当然似的对『实验体』的人们宣告着事实。

「怎么说也要冠上我的名号作为『涅骸部队』而工作了。我会将你们改造成更有效率的形态不也是理所当然的吗?」(意思就是萨尔阿波罗的实验室坑只填了一半,菠萝的研究能造出涅大的僵尸,但他原本的实验目的另有其他)

 

 

=

 

——虚的灵压?

——是有谁来追我了吗?

 

葛力姆乔感受到在自己身后那膨胀的灵压的瞬间,产生了些许的动摇。

是有印象曾经嗅到过的灵压。

但是,却没有立刻与那份记忆联系起来。

对将弱肉强食作为构成自己的一处根基的葛力姆乔而言,过去曾除掉的敌人的灵压之流,是已然连残留在记忆中的价值都不存在之物。

 

——不是妮莉艾露。        ——但是,这个灵压……。

——我有印象。                    ——不对……。

             ——那家伙应该已经杀掉了才对。

 

但是,作为曾给予自己屈辱的对手,还是有些许的残渣残存在记忆的一角中的,因此而产生了些许困惑的葛力姆乔,其动作也产生了仅有些许的迟钝。

与他对峙的完现术者们也同样察觉到了这突然出现的灵压,向着强大的灵压的方向投去视线,发出了『又来援军了啊』的低语声。

葛力姆乔暂且与银城等人拉开距离,将视线移向那个方向——

然后察觉到了,那份灵压开始产生出奇妙的动向。

——虚闪……。

——不对。这是……!

是他体内寄宿着的,作为野兽的本能在如此叫嚣着吧。

将对峙着的银城等人完全无视,转过身去全力击出虚闪。

乍看之下是向敌人露出空隙的草率行径,但结果而言,银城等人也并没有对他进行追击。

要问为何,那是因为看到那迫近而来之物的银城等人自身也为将其避开而倾注了全力的缘故。

 

光。

那是在炫目的光线中凝缩着虚之灵压,是歪曲的力量奔流。

尽管与葛力姆乔所击出的虚闪在根基上相同,但那灵子的量,以及那种密度是远在普通虚闪之上的庞大,足以扭曲空间本身程度的事物,将尸魂界的天空撕裂开来。

热量,又或是灵子本身在摇曳着吗,那光芒通过之后如阳炎一般的黑色歪曲在蠕动着。

虽然自己放出的虚闪被完全抵消掉了,但借由释放虚闪的反作用力而后仰的葛力姆乔,在千钧一发之际得以避开了『那个』。

此时他终于,将出现于背后的虚之灵压认知为了『应当戒备的敌人』,打消掉困惑后向着光之残渣的前端瞪眼望去。

「我还在想是谁……原来是你啊」

面对以一半惊讶,一半烦躁的神情如此说道的葛力姆乔,自逐渐淡去的烟尘中现身的破面少年,浮现出混合着杀意与狂喜的笑容开口了。

「啊·对不起哦。因为我在想肉食者之王大概已经不记得我了,所以就不需要打什么招呼了吧」

那名破面,已然化作了扭曲的人形。

基本形态与至今为止的样子并没有多大变化,但背后存在着一个像是齿轮与生物融合一般的转盘,自那之中有八根像是触手的器官在蠢动着。

触手不论哪一根都如巨木一般粗大,每一根都如拥有独立意识的纯白大蛇那样强有力地蠢动着。

「你能记得我我很高兴哦,葛力姆乔!」

进入归刃状态的那名破面,缠绕着远比过去葛力姆乔所知那时要浓密太多的灵压,虽然气息相似,但变化巨大到了没有实际看到样貌的话误认为是他人也不会感到不可思议的程度。

「啊啊,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应当再报上姓名一次吗。毕竟你似乎是走过三步之后就会忘掉的德行啊」

那名破面并没有隐藏起自己的杀意,像是对葛力姆乔做出挑衅那样高声唱出自己的名字。

「露比·安特诺尔。就算搞错,也不要拿『原』6号什么的来称呼我哦?」

「无聊,事到如今你的名字什么的又能有什么意义吗?」

面对像是要吐出来似的嗤笑着的葛力姆乔,露比的笑容消失了一瞬间,而后咯吱的,齿轮发出吱嘎作响的声音后再度笑了起来。

「……别这么说,你就记住嘛。起码是将要杀死自己之人的啊」

 

「那家伙谁啊?……刚才的,不是普通的虚闪啊」

现身于葛力姆乔身后的破面释放出『那个』的瞬间,银城感受到了代理死神时代所积累的经验在向全身发出尖锐的警报声。

正因如此银城才能够避开那个攻击,但看起来月岛则是更加绰绰有余地避过了。

「那是什么,月岛。刚才你那种躲避方式……看起来像是知道答案的喔」

「……看到由他击出还是第一次就是了呢」

借由在葛力姆乔身上夹入『过去』一事,月岛对于破面与十刃的事情比起银城来要把握得更加深入,他微微眯起眼睛将『那个』的名字说出口来。

「……『王虚的闪光』……」

月岛并没有收起一直挂在脸上的那淡然的笑容,却也有些微的神色紧张,像是在敦促银城保持警戒似的继续着说明。

「那是唯有十刃能够使用的,特殊的虚闪。威力的话……还有,说明的必要么?」

耸着肩的月岛望向的,是距离此处稍远一些的一座小山丘。

看着那山丘的一部分由于方才的闪光而被漂亮的剜掉的光景,银城像是配合月岛似的也耸了耸肩后无畏地笑了。

「原来如此。看来虚那群家伙,似乎也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进化了不少的样子」

 

与虚在种种意义上都有所因缘的完现术者们进行着这样的谈话的同时,另一边,葛力姆乔与露比互相以浓郁的灵压轧向对方的方向。

「……话虽如此,刚才那个亏你避开了呢。果然是野蛮的肉食动物,只有直觉是很敏锐的呢?」

「你废话还真多啊。难不成是害怕了吗?」

「……我很健谈从以前起就没变过了吧?倒是你,难道不是因为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害怕到发抖了吗?」

互相挑衅着的葛力姆乔与露比。

然而,两人的眼中并没有大意与轻敌,双方都在不断试探着对方的灵压。

习惯了战斗的他们,只一眼便已经看穿了对方的力量已与过去大不相同这一点。

在此基础上,露比像是要唤起自己的恨意那样开始述说过去的因缘。

「你以为我死了对吧?嘛,也没错呢。一般被做出那种事的话都是会死的吧」

这并非是有意图的,真的就只是纯粹的偶然——

露比的眼神锐利起来,说出了过去葛力姆乔曾对黑崎一护说过的,相同的话语。

只是与以充满愉悦的表情对一护做出宣告的葛力姆乔不同,那是笼罩着阴暗的憎恨的声音。

「……不杀了你我是不会死的哦?葛力姆乔」

「哈……别给我净吐些不适合你的台词啊」

葛力姆乔正面承受着那份杀意,嘴角再度歪曲起来。

「你为啥还活着我不知道,也没兴趣」

然后,将自己的灵压一瞬间凝缩于右手,就这样击出了虚闪。

「但是,没想到你会特意跑来再来让我杀一次!还真是个天真的老好人啊!」

「这算什么?在瞧不起我吗?」

那并非是片刻前自己所展示的王虚的闪光,就只是普通的虚闪而已。

露比判断葛力姆乔是在小瞧着归刃状态的自己,为了让他知道自己大错特错而以一根触手将那发虚闪击散,然而——

「……!」

正当他发觉由于虚闪的扩散而导致视线受阻时,下一个瞬间葛力姆乔的身影消失了。

「……谁会让你得逞啊!」

拥有着避过灵压探知,对对手进行出其不意攻击这一特化性质的响转。

露比脑海中复苏的,是凭借那一招而急速接近的葛力姆乔贯穿自己胸膛那瞬间的回忆。

露比让触手高速回转起来,在自己周围展开了球状的防护层。

然而,却在一瞬间就察觉到了这是怎样的昏招。

「糟了…」

总计八根的触手全数用于防御而回转起来这件事,意味着自己已暴露出足以致命的空隙这件事,然后,思及如此行动的理由是回忆起过去被杀的瞬间而产生的防卫本能,露比怀抱着恐惧诅咒起自己与葛力姆乔来。

「葛力姆乔……!」

事实上葛力姆乔,将那一瞬间最大限度地加以利用了。

将片刻前被月岛斩伤而流出的自己的鲜血,向着为了击出虚闪而张开的手心处注入。

然后,在下一个瞬间——

比起方才释放的还要更加巨大的闪光,连同回转着的触手群一同吞噬了露比的身躯。

王虚的闪光。

在借由混入自己的鲜血来释放出威力得以进一步叠加的葛力姆乔的一击面前,周围的空间再度开始扭曲起来。

 

「哦—哦—,还真是很气派的干起来了啊。……只看威力的话,大概和我的月牙旗鼓相当吧?」

面对银城的话语,不知何时体型与服饰已经恢复原状的沓澤回答道。

「唔,灵压的量可能是那边更高,但考虑到速度和招式的繁琐程度的话你应该也能够应对得来才对吧」

「……这样啊」

面对终于连语气和情绪都恢复原样的沓澤感到不知所措的同时,银城开始重新分析起现状来。

「那么,接下来怎么办?要趁他们混乱之际暂时先撤退么?虽说要在没有其他伏兵的前提下就是了」

像是灭却师的那两个女人,注意力也被『王虚的闪光』吸引过去了。

中了流弹就那样死掉的可能性当然也不能说没有,但即便如此,存在于她们背后的人物也还在冷静地观察着这边,银城如此分析着。

就像曾经,通过代理证监视着自己的死神们那样。

实际上,银城已经冷静地探知周遭灵压并成功把握了疑似『观察者』的复数灵压的动向,但他们此刻仍旧没有要行动的气息。

与此相对的,他注意到了那边的状况发生了新的变化。

「……有一名死神正朝这边过来。然后,还有一个人……」

说到这里,银城蹙起了眉头。

「搞什么?这个灵压是……」

他有一种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物品似的感觉,将注意集中在了那还在遥远彼方的灵压上。

然而最终抵达的推论,却又被他当即予以否定了。

「一护……?不对,不会的」

 

「什么啊,这不是稍微变得结实点了嘛」

光与烟尘淡去之后,残存于那里的是被葛力姆乔的『王虚的闪光』烧融数只触手的露比的身姿。

——如果是以前的话,刚才那击应该就已经灰飞烟灭了才对。

在败给黑崎一护之后,葛力姆乔为了雪耻而不断挑衅、击倒、吞噬敌对的大虚与破面。正因为自负自身的灵压比起过去已有大幅提升,所以对承受住那份力量所释放的一击的露比投以了些许警戒的目光。

——原来如此,是对身体做了什么手脚吗。

看着存在于露比面孔上的两条缝合的痕迹,葛力姆乔理解了。

呈直线并行的那两条伤痕,并非是在战斗中负伤而得到的东西。

虽然也有拷问这一可能,但那就拷问而言实在是非常周到的缝合了。

——说起来,那个叫浦原的混蛋也对自己的身体做过类似的行径啊。

恐怕是生前的萨尔阿波罗,浦原喜助,又或是其他什么人对其施加了特殊的手术吧,如此判断的葛力姆乔,露出了轻蔑的笑容继续挑衅道。

「明明我为了不让你这次再活过来,是打算将你直至指尖为止全部化为灰烬的啊」

在以可怕的目光瞪着如此嘲讽着的葛力姆乔之后,露比浮现出以此前板着脸的神情来看令人无法置信程度的笑容,以之前从未有过的情绪摊开了双手。

「哈哈……哈哈哈!果然很让人不爽啊,葛力姆乔!」

与话语相反的,包含着些许欣喜的声音伴随着杀意一同狂舞起来。

「你还是老样子我放心了……总算涌出一些『活过来了』的实感了啊」

 

 

=

 

瀞灵廷  某处

 

「喔—喔—喔—,还真是气派的搞起来了啊。麻油力那呆子,还打算以『只是普通的实验』蒙混过去,槽点也太多了吧!要是我的斩魄刀太有眼力见儿(空気を読み過ぎ)变成纸扇的话该怎么办啊」(漫才中吐槽役会一边吐槽一边拿纸扇抽装傻役的头,脑补你平一边吐槽一边抽涅大的画面……)

一边以瞬步的高速移动奔向最近的瀞灵廷大门,平子一边为刚才起就胡乱飞散的灵压气息感到惊讶。

「那不是普通虚闪的气息啊。那群家伙真心,是打算拆迁到天上去吗(お天道さんでも落とす気かい,直译「连太阳都打下来」)。不过嘛,如果还是之前见面时那样的话,戴上假面就能轻松解决了吧……」

就算口头上说的很轻松,平子也还是从即使在这里都能感受到的灵压的震动之中,冷静地计算着现在的自己究竟能否将其控制住。

「……?」

在此时,平子注意到了。

虽然还离着相当一段距离,但有一个灵压与自己相同,正朝着破面们胡来的场所前进着。

「因京乐总队长的指示而行动的二番队……不对啊」

虽说从桃子的报告来看二番队大概率会做出行动,但即便如此平子还是觉得很奇怪。

最不可思议的,是那股灵压的性质。

「不对,说到底甚至连死神都不是」

根基上是与死神相同的灵压性质。如果是可以作为灵络而视觉化的现世的话,恐怕也是会呈现出红色来吧,不过正确来说给人的感觉是以更加复杂的颜色编织而成的东西才对。

「与假面军团(我们)相同……?不,这也不对。是更加不同的什么东西」

平子在此时曾一度打算停下脚步赶去那边,但破面那边也不是能放着不管的,于是便试着在就这样赶往现场的同时,与去往那里的另一个气息合流。

一边调节着速度一边向着谜之灵压的前进路线上偏移的结果,平子很简单地便看到了那股灵压的真面目。

「啊?……搞啥啊,你」

在高速移动中,平子不由自主地如此嘟囔着。

出现在眼前的,是身缠与死霸装非常类似装束的,一名孩童。

外表而言说是少年或少女都能让人接受的那名死神,察觉到了与自己并行奔跑的平子,露出很开心似的笑容说道。

「哇,莫非是护廷十三队的哪位吗!初次见面,本人名叫产绢彦弥!」

彦弥的瞬步没有丝毫紊乱,向平子很有礼貌地打了招呼。

因他那副样子而惊呆了一瞬间,平子为总之是能够沟通的对手一事感到安心,同时也仍旧保持着高度的警戒。

——搞啥啊这家伙。到底是散发着怎样的灵压啊。

感受着自称彦弥的少年那幼小的身体内蕴含着的灵压,平子做出了对方是拥有孩童外貌的别的某种东西这一推测。

——不管怎么说果然还是不到蓝染或一护的水平……但也已经是很不得了的级别了啊。

本身就拥有着非同寻常灵压的谜之死神。

如果说就连这样还只是处在成长途中,那么最终究竟会变成怎样的存在呢。

怀抱着类似的考量,平子决定总之还是先通过对话从对方那里套出一些情报来。

「哎呀,名字我也很在意的,不过我想问的可不是这个哇。那身衣服,和队士的很像,但你不是护廷十三队的吧?也没有戴着队章的样子」

「是的!本人是纲弥代时滩大人的家臣!」

「家臣是个啥」

对说话方式颇有时代感的孩童轻微地吐槽了一下,平子在理解了传入耳中的固有名词的含义的同时警戒程度又再度提升了一个等级。

——纲弥代……!四大贵族的关系者吗!

平子本身是中途有过一段逃亡现世时期,在现今的护廷十三队中是作为相对而言资历较老的成员而加入的。

正因如此,他也是能够很深刻地认识到四大贵族绝对性的人中的一员,他深知四大贵族并非都像四枫院夜一那样直爽,也不全像朽木白哉那样堪称坚决地委身于责务。

其中纲弥代家,便是如同将瀞灵廷的贵族做派中负面的部分加以凝缩而成的存在。

可以的话是完全不想与其扯上关系,在此之前,也曾听闻纲弥代家早已因数百年前的同僚残杀事件而与护廷十三队拉开距离了。

——那确实是,与东仙有关联的事件来着。

——不行啊,一股子难搞的气息啊。

话虽如此也总不能就这样和彦弥挥手道别,于是平子为了引出更进一步的情报而友善地继续交谈。

「嘛,算啦。然后呢,那个伟大的纲弥代家的家臣大人,来流魂街是有什么事呢。那边现在,可是有很可怕的怪物在暴走喔?」

「是的!我认得那位怪物先生!前不久,才差点被他杀掉的!」

「哈?」

面对若无其事地如此回答的彦弥,平子有些惊呆似的张开了嘴。

同时,也开始对紧跟着全力以赴疾驰的自己,却连呼吸都没有一丝紊乱的彦弥的潜力感到恐惧了。

「为啥啊。他们要是能那么随意就到这边来还不被察觉的话,观测班就是群工资小偷了」

「不,是我主动前往虚圈的!彦弥为了成为虚圈的国王大人而去到那边,结果被生气的破面们给打倒了!」

「……」

对于讲出实在过分荒诞无稽内容的彦弥,平子脑中条件反射般闪过『这是在要我吐槽对吧?』的念头然后非常勉强地在说出口前将其打消了。

——若是一句玩笑就能了事的话那就太好了啊。不过看起来是认真地在讲啊。

「为啥要做虚圈之王啊。你,是死神吧?」

「是的!所以我也会成为死神的国王大人……灵王的!」

「哈?」

「所以说,时滩大人说了『要对将来会保护彦弥的零番队与护廷十三队抱有敬意』!所以说,我很尊敬护廷队的各位!对了,还有人类的国王大人我也会做的!时滩大人,就是如此命令的!我很开心!」

看着彦弥露出了像是看到圣诞老人送来礼物的孩童那样的表情,平子感受到了一股恶寒而眯起了眼睛。

——不对不对不对。这事儿才不是什么难搞,这是直接被扔到台风的中心地带了啊。

虽然将这些当作普通孩童的戏言就能万事大吉了,但从身旁并行的死神身上感受到的那摇曳着的异常灵压对平子发出了这个少年的话语皆是事实的警报。

——这样的话……事到如今,无论进退都已经没有区别了哇。不如说就这样冲进台风眼里的话反而能办到些什么也说不定。

——真是的,我还真是不走运啊。怎么总碰上这种事啊。

与之相反做出觉悟的平子,一边吐出叹息,一边更进一步地推进谈话。

「喂喂,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跟我说了没关系吗?不会被那位时滩大人责骂吗?」

「啊啊,这个没关系的!我之前擅自说出去之后也很不安来着,但时滩大人说着『你就自由地讲出去没关系哦。毕竟此事不久便会为世间所有人所知了』就原谅我了!」

「他说所有人?」

「是的!时滩大人命令如果有嘲笑此事或对此发怒的人便要尽全力让他们接受!……平子先生,你不会笑话我说要成为王这件事吗?」

面对有些不安似的如此询问的彦弥,平子依旧感受着那种奇妙的寒气而老实地回答道。

「这才不是什么好笑的事情啊呆子。话虽如此,也没什么好发火的呐」

于是彦弥,保持着那闪闪发光的愉快神情,以不知何处令人感到有些空洞气息的眼神看着平子说道。

「这可真是太好了!因为平子先生看起来像是个很好的人,不太想对您挥刀相向呢!」

如此说着,彦弥将目光投向了别在腰边的斩魄刀上。

平子从那把斩魄刀上也感受到了不同于普通品的不详气息,但他判断现在问这个会很不自然,便转而询问其他事项。

「啊—……嘛算了。话说回来你,是男的?还是女的?外表看不出来啊」

面对如此直接地询问的平子,彦弥浮现出些许笑容回答道。

「是的,时滩大人对我,赐予了『彦弥既是初始又是终结,生殖机能也好性别也好成长也好都是不必要的。你就是被创造成这样的』的评价!所以,我自己也不太了解这点!」

「是哦—。嘛,毕竟生物的构造是很复杂的啊—。你这种情况也是有的吧」

并没有特意提出,但方才的话语中也有数个险恶的情报,平子心中对纲弥代时滩这个男人的不信任感已经上升到了最大限度。

——这孩子本身,倒是没什么坏人的感觉啊。

但同时,平子也并没有对眼前的孩子解除警戒。

——但这种年纪,正因没有恶意才更难对付啊。

平子没有放缓瞬步的速度,感受着缓缓逼近的破面等人的气息,蹙起眉头自言自语着。

「是说我,到达现场后是该怎么办啊,这种状况也太……」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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